风干咸鸽

“我的烦恼就和我这个人一般微不足道。”

但仍想要被记住

【Caligula笙律】白鸟

*原创人物第三视角,ooc严重,慎点

*3000+意识流短打,笙律成分很少,大部分都是旁观者的故事

*一个小小的尝试,“我”的生活类似一片碎镜子,折射出的只是我想象中的笙律的一个碎片。他们很好,可我写不出万分之一

*向被我以前写的垃圾鬼东西辣了眼睛的各位道歉,这篇之后会暂时淡圈,十分抱歉

*莫比乌斯设定注意

  

我又听见了窗外的鸟鸣,那是你派来的使者吗,我的夜莺?

自那以后我是第三次见到这两个男孩了,他们给我的感觉那般美好,就像是那时的你一样,是发着光的。

你绾起棕色的长发,在树影斑驳的小径上对着我笑的时候,就连最艳丽的花朵都要失去了颜色。

我喜欢听你轻声哼唱夜莺的歌,你唱得比夜莺还要好,风也要晃动树枝,低声应和。

你开朗,乐观,脸上总是挂着笑。当你蹦跳着穿过人群,所有人都为你侧目。

但你的目光总是向着我的,我们是那样和谐,像这两个男孩一样。

他们之间有一种浑然的气场,温和而无法接纳第三个人,但他们似乎毫无所觉。

两个人都穿着吉志舞的校服,奇怪的是,明明看起来都不像是邋遢的人,可是他们的校服却总是皱巴巴的。

虽然这只是他们第三次来,但那个穿着酒红色衬衫的男孩是咖啡馆的常客了。我经常看见他和不同的人过来光顾,每次都坐在外面的位置上。

但我还是坚信,这个系着花色丝巾的男孩才是他的伴侣。因为他们之间那融洽而强硬的气场,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告诉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人“he is mine”。

我又忍不住想起你了,我的小金丝雀。这不是我第一次想你,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思念你温婉又跳脱的独特气质,像是将最美好的东西揉杂在了一起。你漂亮,又伶俐,总能一眼看穿我是不是在不开心。

我普通而毫不起眼,相比起拥有白皙而细嫩的皮肤的你,我的脸堪比橘子皮,你的秀发柔顺而带着温润的香气,我却顶着一蓬枯草。

你喜欢咖啡,喜欢果汁,热爱一切除了清水以外的非酒精饮料,你娇嫩的舌尖能尝出不同店家售卖的同种饮料之间最细微的差别,还总结出了每种饮料的店家排行。

你挑剔得像个娇贵的公主,对每一丝味道评头论足,却对我笨拙调出的粗糙饮品赞不绝口,怂恿我每天为你制作饮品,还把我排在了所有店家的头顶。

我为你学习了众多饮品的调制方法,还试着自己开发了新的饮品,甚至为你开了一家咖啡馆。

你喜欢漂亮的东西,于是我也售卖漂亮的饮品,但每次那个穿衬衫的男孩光临的时候,都只点一杯柠檬水。

他真的很漂亮,我的布谷鸟儿。他漂亮却丝毫不显得女气,是那种跨越性别的美,若是你也能看到的话,一定会惊叹的拉住我的手腕。

他陪过不同的人光临,但始终只要一杯柠檬水。他和那些人聊天,和他们谈心,然后一同散步离去。但我能看出来,他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我调制的柠檬水里有柠檬果泥,他偶尔会不小心喝到,然后被酸得几乎绷不住脸上的笑,只有在面对另一个男孩的时候,他才会诚实的耷拉下嘴角,然后获得对方递过来的一口咖啡。

嘛,虽然在喝了咖啡以后他的舌头似乎并没有得到安慰,但是我能看见,他眉间是染上了笑意了的。

他们是那般美好的模样,几乎就是你消失前我们的相处的样子。我差点就要以为他们就是这么平静安逸的生活着,那总是皱巴巴的外套只是因为不拘小节。

男生嘛,大抵都是如此。我这样告诉自己。

直到那个雨天。下雨的时候我总是会有许多顾客,也许只是为了来避避雨,但他们总会被菜单上彩色的图片所吸引,或者是不希望让自己这么突兀,然后为我一天的进账做些贡献。

雨好像总是能吸引人们的目光,但是此刻的雨里似乎有更引人注目的东西,才令咖啡馆里大部分的人都为之侧目。

我也忍不住转头,雨中是混乱的人群,每个人都身着那件我所熟悉的吉志舞的校服,以奋不顾身的姿态往某人的身上扑过去,然后被一脚踢开。

人群因为被踢开的家伙露出了一个空缺,使我得以看清了人群中心的人——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颈上系着丝巾的男孩正紧紧皱着眉,身后是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雨水和高强度运动带出的汗水在他的脸上交杂着肆意流淌,他再度挥拳,击倒了又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我不知道该对眼前的景象做出什么反应,耳边隐约传来缪的歌声,咖啡馆里三两成群的学生忽然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饮料,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了整齐的声响。

他们眼神空洞不发一语,却好像有什么在催促着他们一般夺门而出,化作斗殴的人群的一部分。

我不确定是不是该称其为斗殴,我的爱丽丝。他们的行动方式和我们一同在电影院看过的那些电影里浑身烂肉的丧尸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像是痛觉神经通向大脑的通路被截断了一般,他们毫不在意的拖着一身血迹涌向那两人,我甚至在其中看见手脚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的人。

这是梦吧?就像你曾经存在过一样,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吧?

是的,这是梦。我这样告诉自己。因为除了这个,我找不到其它理由解释你的突然消失。

你太美好了,美好的不该降临在我的世界里。相遇那天你洁白的裙摆好似天使的羽毛,你清脆的嗓音像是鸟雀的歌唱,你像一只白鸟,飞进了我的梦,又倏忽飞走。

缪的歌声还在继续,但她唱不出你万分之一的好听。我的手仿佛瘾在发作一般颤抖,指尖在叫嚣着渴望,我鼻子有点发酸,视野也开始模糊了。

我渴望再次见到你,再次抚摸你柔顺的棕色长发,我的爱丽丝。你穿过了兔子洞来到我的世界,又匆匆的离开了。我是你的一个梦,你也是我的一个梦。梦中的帽匠摘下了最心爱的帽子,向美好的你告别。

你是我无法再触及的渴望,缪的歌曲开始变得激烈,于是我也听见了那些学生所听见的东西。

“去阻止!去毁灭!那是要破坏所有人的幸福的劣种!”难以分辨的凄厉声音在颅腔里反复回荡,像是战争时的激烈鼓点,带着尖锐的疼痛割开我的大脑。

我应该拒绝,对吧,我的鸠儿。你说过我不应该伤害别人,尤其是熟悉的朋友。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看见自己放下了手中的冰块和茶水,咖啡馆的玻璃门在我的视野里放大,我伸出了手,拉开了它。

人群越来越近,我想在背后那些客人们眼中我也与那些发疯的学生无异吧?我试图挣扎,但我的思想像是被困在了大脑里,只能看着自己被飞来的躯体砸倒在地。

我有了观察的空当,这时我才发现人群中的另一个人同样十分眼熟。那个穿着衬衫的男孩双手握着什么东西,是两团看不清形状的黑雾,系着丝巾的男孩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上也出现了更大团的黑雾。

“坚持住呀,笙悟,律!”尖细的女声传进我的耳朵,仿佛戳破了缪的歌声的结界,我试着动了动胳膊,它听从了我的指挥。于是我再次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酷似玩偶的小女孩在空中飘浮着,穿着衬衫的男孩手持双枪,胸口被一条绕着鲜花的黑色尖刺贯穿,系着丝巾的男孩右手握着巨大的左轮,胸口是同样的尖刺和花。

我无暇去想他们这副形象的诡异之处,我亲爱的白鹭,因为我终于想起了本该记得的一切。

我亲爱的,你是也不是我的梦,你曾真实的存在着,以那般美好的形象。我们一同度过那些幸福的校园生活,春天我为你拂去头顶的花瓣,夏天你挽着我的手从树荫下走过,秋天你嬉笑着摘下盛放的麦杆菊别在我的耳后,冬天你把如雪的白玫瑰硬塞到我手中又拿回去,声称那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们所处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太长的梦,亲爱的。这是困住了我们所有人的梦。

我逃出了人群,重新回到咖啡馆,里面的客人也都变了模样。我再看不清他们的脸——那上面像是显示错误的屏幕,覆盖着一层闪烁的碎片。

我该怎么做?亲爱的,这不是我能独自应对的世界了。我的手机械的重复调制的动作,这是我此刻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外面的暴动平息了,所有人又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刚才的事,我向着每一个看得清或看不清脸的陌生人微笑,向这夺去了你的世界表达我强装的友善。

你也是一个陌生人,我知道的。每个进入莫比乌斯的人都是陌生人。我们以陌生的形象示人,以陌生的形象交际,恋爱,然后忘记,分开,循环往复,没有人例外。

我又看见了那两个男孩。他们身上依旧是有些皱的校服外套——这次我已经不再对此感到疑惑了——还有柠檬水和咖啡。

调制好的柠檬水里沉浮着洁白轻盈的果泥,在澄澈的水里漂动,像是飞过天际的白鸟,又像是白鸟留下的羽毛。

穿着衬衫的男孩小心的避开了果泥,却还是得到了一口加了糖的咖啡,眉间依稀是熟悉的疏朗笑意。

我好像看见了梦里的白鸟从他们上空飞过,也许是鹭鹤,也许是天鹅,谁知道呢?

白色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只留下一枚白色的羽毛。*

【END】

*注:改自《飞鸟集》

评论(6)

热度(23)